现实版“消失的她”，冷血男友的阴谋，探秘新加坡首起无身案真相

今天我们要讲的，是曾轰动新加坡马来西亚的一桩奇案。

一位女子在潜水过程中，突然失踪，警方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她。

面对没有尸身的怪案，新加坡方面是头疼不已，因为这在他们国家是头一遭啊，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。

虽然找到了嫌疑人，但是没有目击者、没有凶器、没有证物，有的都是间接证据依旧推测。

这样特殊的案件，吸引了众多民众的关注，大家都在热议，像这种从未有过先例案子，究竟会如何发展。

检方又该怎么出牌，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呢？

那么这起新马历史上第一起有罪无尸案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？

下面我们就先穿越回1963年，带大家重新梳理一下案件的细节

1963年·新加坡

新加坡地处马来半岛最南端，这是一个国土面积仅有728平方公里的国度，其中还有22%的国土面积是通过填海造地而来。

新加坡

尽管面积有限，但新加坡的发展却蓬勃迅速，曾一度被誉为亚洲四小龙之一。

如今，它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也在稳步提升。

然而，其历史经历了诸多波折：

从被英国殖民自治，到后来加入马来西亚联邦，最终在1965年实现独立。

有趣的是，我们今天所讨论的这起案件，从发生到审判，再到最后的执行，恰好横跨了新加坡的这三个重要历史阶段。

今天的主角是一位24岁的年轻小伙洪书宣，英文名桑尼·安SunnyAng，他于1939年出生于新加坡的一个中产之家。

SunnyAng

小时候的洪书宣聪明活泼，模样也俊俏，父母当然是欢喜得很，他们全心全意地爱护他，并为他提供了良好的生活和教育环境。

他呢，也算争气，在学习上表现得非常出色，不仅在班上名列前茅，在整个学校里也属于凤毛麟角。

并以优异的成绩取得新加坡剑桥普通教育证书（GCEOLevel），后经过测试，其智商竟高达128。

1957年，洪书宣接受了教师培训，准备毕业后当一名教师。

然而，他那过于活泼好动的性格似乎与教师不太搭，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，随后他突发奇想要当一名飞行员。

学开飞机

可在接受飞行培训中，他不仅不遵守安全规定甚至还多次顶撞教官，最终以被解雇收场。

之后，他又转战赛车事业，他的驾驶技术着实不俗.

1961年的时候还参加的当时的新加坡大奖赛，不过那个赛事跟现在的新加坡大奖赛没啥关系。

后来出了意外，他开车不小心撞死了人，也不知道是他父母利用“钞能力”摆平了还是咋滴.

总之结果只是罚钱了事，他并没有因此进监狱。

按理说，经此一事他应该尽量低调一点，可他倒好，成天花天酒地，出手阔绰.

身边的女人是换了一个又一个，很快在经济上就捉襟见肘了。

花天酒地

而为了搞钱，他竟然入室盗窃，结果被抓个正着，判了缓刑。

有意思的是，这次判刑之后，他下定决心学习法律，可能他认为自己这么聪明，一旦学有所成，肯定能钻钻漏洞。

但注定他是学不成的，因为他当时一边钻研法律，一边继续挥霍，很快便身无分文。

想偷吧，又怕像上一次一样被抓，思来想去，靠不多法律知识，还真让他想到一条"妙计".

那就是偷家里的钱，这么一来，即便被发现也不至于吃官司。

事实证明，还是家里的钱好偷啊，他很轻松地从他父亲那里顺来了7000元（当时的货币是马来亚和英属婆罗洲元）。

而没多久就东窗事发，他确实没吃官司，但父亲一气之下将他给轰出了门。

母亲呢心有不忍，在中间调和，后来他被允许回家，不过经此一事，家里再也不给他钱花了。

没钱花的洪书宣干脆就破罐子破摔，到处鬼混为非作歹，学业早已被他抛至脑后，一手好牌被打得稀烂。

1963年5月，洪书宣像往常一样，在酒吧喝酒打发时间.

无意间他瞄到旁边的一位女服务员，22岁的石清菊（JennyCheok）。

石清菊

石清菊出生于1941年，比洪书宣小2岁，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，没读过几年书。

早年丧父，后来结婚育有一儿一女，可惜最终还是以离婚收场。

虽然已为人母，但是年纪尚轻，稍微打扮一下依旧很是动人。

洪书宣抱着玩玩的想法，立马上前搭讪，他模样俊俏，身世好，出手又大方。

苦命的石清菊在其娴熟的甜蜜攻势下，根本没有招架之力，很快就沦陷了。

之后的日子里石清菊沉浸在爱情里，她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，总算是苦尽甘来了。

但令谁也没有想到是，仅仅3个月的时间，她就与家人天人两隔了。

水下失联

1963年8月27日下午，洪书宣“心血来潮”带着石清菊前往新加坡南边的姐妹岛潜水（Sisters\'Islands），说是去采集珊瑚。

潜水的洪书宣和女友

他租了一艘小舢板船，并让船夫尤索夫YusufbinAhmad将两人以及一些潜水装备送到姐妹岛附近，然后就下锚开始水肺潜水。

姐妹岛附近有很多美丽的珊瑚礁，水下确实很美，但值得注意的是，当天是工作日，除了洪书宣和石清菊就没有其他潜水者了。

洪书宣的潜水水平很高，毕竟作为富贵人家的孩子，他可没少玩这个。

洪书宣

而石清菊就不同了，她之前从来没接触过潜水，仅有的几次也是洪书宣最近才教的，妥妥的新手。

可洪书宣明知她是个新手，却依旧让她先独自下水，给的理由是他要在船上做一些准备工作，准备好了紧随其后。

当然为了给石清菊一些安全感，他在女友身上绑了一根“引导绳”。

并约定如果在水下发生什么意外，只需要扯扯绳子，他和船上的船夫就会拉她上来。

石清菊非常信任男友，很快就穿好装备独自下水了.

10分钟后，她浮出了水面，洪书宣给她更换了一个氧气瓶，再次让她独自下水。

而这一次下去，她就再也没上来了。

船上的洪书宣在忙活了一段时间后，意识到时间有点久了，于是就拉了拉绳子，发现竟然轻飘飘的。

他赶紧快速向上拉，结果绳子那头已经空空如也，至于石清菊，则消失不见了。

他在水面观察了一下，在没有看到女友浮出水面后，立马让船夫开船前往附近的圣约翰岛求救。

经空空如也的牵引绳

在岛上联系到一名警察和5位渔民，渔民们的水性都很好，他们乘船回到潜水点后，立马入水找人，可寻找了一通，并没有任何发现。

其实大家也明白，已经过了这么久，石清菊多半是凶多吉少了，即使能找到，多半也只是她的遗体。

最终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，官方只能先以失踪案来定性。

大家都对这起失踪事件感到难过，石清菊年仅22岁正值大好青春;

同时对于她的男友洪书宣也深表同情，听说他们正准备结婚呢，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。

可就在不少人同情洪书宣之时，事件却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折。

1963年9月6日，警方经过初步调查，正式将石清菊的失踪上升到谋杀案，并将洪书宣定为唯一嫌疑人。

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？

原来就在石清菊失踪还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，洪书宣竟然找上了3家保险公司，索要保险赔偿金。

他甚至找律师来催促相关部门给出女友的死亡证明，因为有了这个，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要钱。

如此行为实在太明显了，想不让人怀疑都难啊。

而且警方在石清菊失联的6天后，请了海军和潜水俱乐部的蛙人潜入海底调查。

损坏的脚蹼

在潜水区域，发现了一只脚蹼，这是水肺潜水者的重要工具，可以帮助潜水者保持平衡，快速游动等等。

这只脚蹼被认为就是属于石清菊的，而奇怪的是，脚蹼上有被利器割断的痕迹，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。

警方认为，凭石清菊的潜水水平，失去脚蹼对她来说就是致命的，这或许就是她失联遇难的原因。

虽然洪书宣是警方第一个想到的嫌疑人，但根据调查，他似乎并无作案时间。

因为石清菊在水下失联的时候，他正和船夫尤索夫（YusufbinAhmad）在一起。

而且这种没有找到“被害人遗体”的案件，当时在新加坡马来西亚历史上都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，所以在调查上可谓困难重重。

1964年12月21日，也就是石清菊失联近16个月后，经过漫长时间的调查.

警方终于认为掌握的间接证据差不多了，正式以谋杀指控逮捕了洪书宣。

艰难审判

1965年4月26日，这起当时轰动马来西亚新加坡的怪案，终于正式开始审理。

由于该案的特殊性，引来无数民众的关注，大家都好奇案件走向。

围在法庭外的人们

按照当时新加坡的法律（继承自英国殖民统治的法律），如果陪审团认定洪书宣的罪名成立，那么他将会被判处死刑。

虽然检方已经做好万全准备，该查的都查了，但是心里依旧没底，毕竟只凭间接证据，陪审团究竟会偏向哪一方，谁也说不准。

而作为本案唯一嫌疑人的洪书宣，倒是很淡定，他非常自信，经常面露微笑。

被逮捕的洪书宣

他认为自己不可能被判罪，毕竟这在当地没有先例，而且没有直接证据，所以他一点都不怕。

审判过程中，检方开始抛出一系列的间接证据。

第一：虽然没有找到石清菊的遗体，但是种种迹象表明，她已经遇害了，也就是说确定有命案发生。

第二：洪书宣只认识石清菊3个月，就给对方买了3份人寿保险，总保额高达45万，。

要知道，当时石清菊每月收入仅仅90块，每天小费顶多也就10块，失联前的一个月还失业了，根本无力支付高达1万块的高额保单费用。

而且当时洪书宣也处于破产状态，所以正常情况下，他是不可能花这么一大笔钱在保险上。

他处心积虑，不惜借钱也要给女友买上高额保险，明显是有预谋的。

他就是想要得到巨额的保险赔偿金，以解除自己的破产窘状，这就是作案动机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有一份价值15万的保单在1963年8月26日，也就是石清菊失联的前一天本该到期的。

可洪书宣给续上了，不过仅仅是将保单延长了5天，而他自己的保险则没有续。

另外，还有一份价值10万的保单，在第二天也就是8月28日到期，只能说这时间掐的是刚刚好啊，一天都不浪费。

虽然所有保单的受益人都是洪书宣的妈妈，不是他本人，但是他妈非常溺爱他，在性质上并无区别。

检方甚至怀疑，他是故意将受益人写成他妈，以转移警方的注意力。

第三：警方在调查过程中发现，洪书宣很可能已经对石清菊动过一次手了，但没成功。

当时他们在吉隆坡度假，回来的时候，洪书宣就突然买了2份人身保险，给女友买的保额是10万，自己是3万。

结果刚买完保险，回来开车就发生了车祸，因为躲避一条狗，车子撞上路边的建筑物。

石青菊乘坐的副驾座位被撞得稀巴烂，不过幸运的是人没事。

实际上洪书宣的驾驶技术很好，在汽车大赛中都是拿过奖的，按理说不该发生这样的车祸。

所以检方认为，他是故意的，命大的石清菊躲过了一劫，可她却毫无察觉。

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针对她的阴谋，依旧无条件相信男友，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。

第四：船夫尤索夫出庭作证，他表示，虽然没有看到洪书宣在他面前动手，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可疑了。

证人尤索夫

船夫看得出，石清菊的潜水技术并不高，可当她在水下失联后，作为男友的洪书宣看上去却丝毫不紧张。

他甚至都没想着第一时间下水搜救，要知道他的水性很好，船上还有现成的潜水装备。

他只是在水面观察了一下，然后让船夫将船开到了附近的圣约翰岛求救，这舍近求远的做法，无疑是在故意拖延时间，陷女友于险地。

当搬来救兵之后，5位渔夫都下水帮忙搜救了，而他依旧懒得下水。

甚至一整天下来，他的脚都没湿，仿佛水下的女友，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。

这哪是什么恩爱的情侣，简直是连陌生人都不如！

第五：就是警方在水底找到的脚蹼，上面有被利器割开的痕迹。

检方认为这是洪书宣提前做的手脚，外表虽然看不出伤痕，但是在水下使劲摆动之后，就会断裂。

而石清菊作为潜水新手，失去一只脚蹼，很可能会失去平衡，行动能力大受影响，惊慌失措下酿成悲剧。

第六：便是前面所说的洪书宣急于索要保险赔偿金，“骗保”意图过于明显。

除此以上这些，还有诸多其他线索，比如潜水当天是工作日，那个水域没有其他人；

而洪书宣选择的潜水水域，是在两个岛屿之间，水深且有暗流，并不适合新手潜水；

检方认为这都是洪书宣故意为之，他预先设定了作案时间和作案地点。

他口口声声说是去采珊瑚，可石清菊下水时并没有带手套，两个手套都在洪书宣那里，显然他就不是冲着采珊瑚而去的。

而且自始至终，他从未流露过悲伤的神情，他所谓的深爱石清菊就是彻彻底底的谎言。

逮捕期间的洪书宣

检方前后一共列举了16项间接证据，这些组合起来，基本可以认定洪书宣就是策划这起事件的凶手。

面对证据，洪书宣并不在意，他解释道：

“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下水搜救，是因为没有看到有气泡浮上来，于是断定女友是遭遇了鲨鱼袭击，下去也没用；

当渔民来了后，他又认为渔民经验丰富，自己就更没有必要下水了”。

至于为何买高额的保险，将保险的受益人设为他的妈妈，他也强行解释：

买保险不是正常行为吗，想给自己一份保障而已，他正准备跟石清菊结婚，将受益人设为他妈没什么不妥啊。

后来他又说，石清菊其实没有遇难，而是离开了当地，去别的地方生活了。

总之在法庭上，洪书宣坚决否认对他的一切指控。

可面对检方的准备充分的证据，他的狡辩实在略显单薄。

经过为期13天的审理，数十名证人出庭作证后，最终7人的陪审团在商议了2个小时之后，一致做出有罪的判决。

负责此案的穆雷·巴特罗斯(MurrayButtrose)法官愤怒地表示：

穆雷·巴特罗斯(MurrayButtrose)

“你杀害了这个年轻的女孩，她唯一的过错是不幸地爱上了你，并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了你；

而你为了钱财将她无情杀害，这显然是一个精心策划的罪行，被掩饰成一场意外；

你在整个过程中表现得非常冷血。现在，你要为你可怕的行为付出代价。”

随后，法官正式宣布洪书宣的谋杀罪名成立，依法判处其绞刑。

到此为止，这起轰动一时，也是新加坡马来西亚史上首起没有遗体的案件，终于有了明确的结果。

后续

石清菊从认识洪书宣到遇害，仅3个多月时间，这段时间里，洪书宣一点都没有闲着，忙着买保险并接连策划了2次谋杀。

洪书宣

检方认为，或许从他主动搭讪那一刻开始，他脑海里就已经有了骗保的计划。

他盯上石清菊，也仅仅是认为对方年轻、单纯、没见过什么世面、好骗而已。

洪书宣被判处死刑之后，被关在樟宜监狱，而他好像并未表露出伤心害怕之态。

因为他依旧坚信，虽然被判绞刑，但是并不会被执行，而且他认为判决不公，开始向马来西亚联邦法院上诉。

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被判有罪，主要是因为巴特罗斯法官对他有偏见。

否则仅靠间接证据，没有充分的理由判他绞刑，为了脱罪，他甚至声称自己有精神病。

在这期间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。

1965年8月9日，也就是洪书宣被判刑约3个月后，新加坡迎来了其命运的转折。

从马来西亚联邦独立了出来，成立新加坡共和国。

当然这并没有影响洪书宣的命运，他的上诉被联邦法院驳回，因为法院认为，他非但没病智商还很高，判决公正，他罪有应得。

不死心的他随后又向英国的枢密院上诉（PrivyCouncil），不出意外地又被驳回了。

当然了这还没完，在洪书宣的家人和朋友的操作之下，他们集齐了3000人签名的宽大请愿书。

并呈送给当时新加坡的首任总统尤索夫·伊萨（YusofbinIshak），企图让总统行使特赦权，改判洪书宣为终身监禁。

不过该请愿书又又被驳回了。

直到此时，黔驴技穷的洪书宣意识到自己真的会死，终于绷不住了，他开始忏悔、内疚，并皈依了基督教，企图得到上帝的宽恕。

1967年2月6日，洪书宣的生命走到了尽头，在黎明时分被执行了绞刑。

2年零10个月之后，新加坡废除了陪审团制度，这起案件也成为了新加坡历史上最后有陪审团参与的审判之一。

虽然这起案件已过去多年，但因为其特殊性，让其成为了新马两地司法界的经典案例，也是法律专业学生研究的常规案例之一。

在这之后，新加坡还发生了好几起无尸案，其中就有我们讲过的邱贵福案、咖喱命案等。

不过有了这起案件的先例后，后面的审判流程和判决都相对顺利一点。